今年的平安夜

20031214

平安夜，你跟朋友到卡拉OK開派對度聖誕。十多位朋友聚在小小的房間裡，煙暗燈迷，歌聲猜枚聲此起彼落，啤酒開完一罐又一罐，普天同興，但你並不感到快樂。你坐在他們中間，看到他們都是成雙成對，左邊的嘻嘻哈哈，右邊的攬攬錫錫，你則左手拿著啤酒喝，右手在凳煙灰。電視屏顯示出合唱歌《好心好報》，幾對情侶爭嚷著唱，你覺得很無聊很吵耳；你跟鄰坐的朋友說：「我出去行一下。」他帶醉和你笑了一笑。

街上並不比卡拉OK房寧靜，四處都是人，一會兒你便沒入人海中。整晚你一直在想著她，分了手兩個月的女友。上星期你還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把她忘掉，起碼日間沒有再心神慌惚，晚上不會再輾轉反側，怎料也越不過聖誕節這一關。你還記得去年聖誕，婉拒了和家人一起到北海道，特意留下來和她度過。你趁家人外遊，悉心布置，親自下廚，邀請她回家。你煎了一份心形牛柳給她，自己則吃其外圍，其實是不想浪費，但偏說成是代表著要一生守護她。燭光晚餐後，你們一起看《亂世佳人》DVD；看到慧雲李和奇勒基寶戰後再遇時，你從雪櫃拿出已凍好的Custard來共享。

今晚，你全無方向，浮沉在人海之間。你不停地猜想著她究竟在那裡，在做什麼，是否也像你一樣隻影飄零。人們開始在倒數，你從遠處的人縫中看到一張熟識的臉孔，你向前細看，不是她。「四，三，二，一。」歡呼聲後，今年的平安夜過去了。人潮散，週圍的人不是一雙一對就是三五成群，使孤單獨行的你額外礙眼。你拿出手提電話作遮掩，心亂如麻一陣，決定撥電話給她說聲「Merry Christmas」。「喂~」接電話的竟是一把男聲，你肯定不會撥錯號碼，「喂~~~」第二聲傳來，隨後你聽到旁邊有把女聲，是她。你把電話掛上。

回到家，卡拉OK的朋友沒有一個來電問候你的下落，她亦沒有回覆你的電話。你打開櫃子，找出上年只看到一半的《亂世佳人》獨自看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