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改推理題 ─ 非驢非馬

我瑟縮牆角，被一墟女人重重圍獵，她們燕瘦横肥，上下打量著我。

情何以堪，理何以堪，法何以堪，經過的由來是這樣的：

星期日早上，我如常到小光家給他補習。

「小光，今天玩玩推理題好嗎？」

「好呀，老師，」小學三年級的小光彬彬禮答。

我翻開筆記，在紙上畫了一間屋子，邊寫邊說：「這是一個馬棚，飼養了100隻動物。第一年，裡頭有50隻馬和50隻驢。第二年，裡頭有60隻馬和40隻驢。那麼，如此類推，你說這個馬棚最終應該有多少隻馬和驢呢？」

小光努起嘴兒，皺一皺眉，我便補充說：「小光，記得我教過你，要用非暴力非粗口的方法來推理。」

小光點點頭，算算手指，喃喃自語：「第二年增加了10隻馬，卻減少了10隻驢。如果馬的數量不斷增加，而驢的數量不斷減少，」然後大聲說：「我知道啦，馬棚最終應該只有100隻馬，而驢卻一隻也沒有。」

「答對了，小光，你很聰明，再給你第二題。」

我翻開第二頁筆記，依胡蘆又畫了一間屋子，邊寫邊說：「這是另一個馬棚，同樣飼養了100隻動物。第一年，裡頭有50隻馬和50隻驢。第二年，裡頭有50隻馬、40隻驢、10隻騾。那麼，如此類推 ─」

小光未讓我把問題說完，便打岔問道：「老師，什麼是騾呀？」

「騾就是由馬和驢雜交生出來的，」我答。

小光搔一搔頭瓜，又問：「老師，什麼是雜交呀？」

我一時語塞，只好道：「這個你長大後自會明白，總之現在你記著馬加驢等於騾就行了。」

小光「嗯」了一聲，轉轉眼珠，便洋洋得意說：「老師，我知答案了。這個馬棚最終應該有50隻馬和50隻騾。」

我哈哈一笑，說：「小光，你答錯了。」

小光不服氣爭著說：「怎會呀老師，第二年馬的數量不變，驢減少了10隻，騾增加了10隻。那麼，馬的數量維持不變，而驢的數量不斷減少，騾的數量不斷增加。馬棚最終便應該一隻驢也沒有，只有50隻馬和50隻騾。」

我摸一摸小光的頭瓜，諄諄道：「小光，你看不出騾也有著馬的成份嗎？騾會由量變到質變成為馬，因此，正確答案是，馬棚最終有100隻馬。」

小光搖頭說：「老師，我不明白呀。」

我把說話重復了一遍，但小光仍然搖著頭，我便喝止他說：「小光夠了，不要再胡鬧，否則我罰你將我的答案抄100次。」

小光抿著嘴，眼眶汪汪，嗚哇嗚哇，哭將起來，亦驚動了他在客廳練瑜珈的媽媽。

光媽一見小光，先尖叫一聲，然後問道：「小光你沒事嗎？」

小光則哭啼中指著我喊：「他欺負我呀，呱呱呱。」

我連忙駁釋：「張太，我沒有呀。」

但在這個偽父權的社會裡，對於婦孺的情緒暴力，惟男子與理性難養也。光媽不問情由，就報了警並急召了她婦女團體的姊妹。

姊妹比警察更具效率，我就是這樣陷身於這墟女人的羅網及淫威下。

其後，一隊藍帽子到場，在光媽和姊妹指揮下，黑布孖葉將我解上警車。

我百辭莫辯，愊憶含淚暗怨：青天大老爺冤枉呀，我都只是一心想透過遊戲幫政府向下一代闡揚政改新方案，怎料得那小鬼的政治智慧及道德水平那麼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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