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與海》最適合用來作總結。我們每天追求不同的事物，往往著眼於成敗得失。成功固然開心，失敗得多，明白是兵家常事，慢慢學會了有欲冇求，是人生另一方境界。其實在過程中，認真經歷過，衷心付出過，擁有這段記憶已算是一種成果。每一次都是新的開始。每一年都有新的希望。新年快樂。
電影其實拍得麻麻，老人唔夠老，唔夠風霜。故事大部份時間是老人的獨腳戲、內心戲，導演則採用旁述方式演譯，似乎有點偷工減料。沒法子，單看《老人與海》的名子，很多人已感到悶到抽肺，遑論大製作大卡士。自己很喜歡《老人與海》的故事，海明威用字造句紮實精練，描人繪情大膽細膩，希望會有更好的影像版本。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是一個沉重的故事，是不應該近聖誕節看的。別人的歷史，自己的經驗，故事其實不新鮮，但斷斷續續翻看不同角色的片段，重投他們的感情，沉重之心油然而生。
年輕的醫生，仁智的地位，野獸的欲念，永遠是最能夠迷倒女人的配方。每個人都有一些奇怪的執著，Tomas到處播情，但從來都不會跟女人留宿。某天，一個來自小鎮與Tomas僅有一臉之緣的柔弱姑娘，千里迢迢帶著少女的孤憤，來到城市找Tomas. 不知道醫生是否都善於借看病來與女人親近，Tomas與Tereza認識不夠一小時，噴嚏打少於十個，說話攀不上一百句，便履行了人類天生的使命。矜持只是女人理性的面具，這夜，Tereza緊緊扣著Tomas至天明。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是來自愛人的輕怠、莫情、嬌慣、不在乎。所愛的人越「輕」，自己生命中的承受便越「重」。電影裡交代了平衡輕重的方法--增加內心輸出的「輕-報復」，減少對方輸入的「重-遠離誘惑」--都合乎人類的原始本性。誰說愛情不能數算？歡笑便是正數，悲哭便是負數。愛情從來都是一盤數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內心帳簿。或者準確一點說，愛情不是精算學，而是模糊數學。妳的在乎，便是妳內心計算的反映。
至於劇中的Sabina，她求不到愛情的等號，生命中永遠有一條難解的數，隱隱地承受著，有誰會比我更同情她。
差不多忘記了，原來身邊的朋友還是很擅長背書。飯局中，男人都免不了大談政事，尤其是在女人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見識。女人也真是可愛，總會靜靜地聽，默默地欣賞著男人的議論，在適當時候問一些令人為難的精景問題。可惜，言語間，口水花還是像唱K般落在重複著《蘋果日報》或某某電視台的什麼特輯。
在家中，看著有線轉播的什麼「對峙」、「衝擊」，心想電視台為什麼會派幾個年輕的女讀稿員去報導，效果似乎跟國際水準差太遠了。再看看連日網上網民的討論，痛定思痛，心想：「夠了，是最後的一根稻草了。」
「最後的一根稻草」是英文成語，全句是：「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稻草的重量很輕，但當你逐條放在駱駝背上，駱駝終會承受不住倒下，而促發牠崩塌的稻草，就即是「最後的一根稻草」。看香港民間的政治討論看得令人厭惡，幾年前戒了和人討論，今天也應該是時候戒看了。
或許有人會問：「你又很了不起嗎？」希望這個人不是你，因為這正是令人厭惡的言論。我當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甚至有點蠢，因為只有蠢人方會到「最後的一根稻草」的時候才醒悟抽身。不竟生命短暫而無常，在自己還能呼吸的時候，在自己有能力選擇的範疇，看一些、聽一些、信一些比自己優雅的東西，例如看看《忽週》的「媽咪姐手記」，學學「李蘢怡繼續冇腦」，人生不過如此。
看過1962年版本就很難禁住不與2004年版本比較。兩個故事都是講洗腦，40年過去了，民智應該有所開化，從前那種像變戲法式的洗腦解釋已經沒有說服力。新版本蓋上了基因工程、高科技晶片，這樣的百搭解釋，普羅觀眾又有什麼話可嘰咭呢。
新版本的情節似乎簡化了，幸好改動也算有「誠意」，但比較起來還是喜歡舊版的那種咬落卜卜脆的層次感。兩個版本的大意都是講「人算不如心算」，洗腦催眠儘然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行為思想，但終極還是勝不過植根人內心的基本信念。
比來比去，人的原始本性就是有鋪比較癮。具理智具感情的人都應該有能力分出不同事物的優劣，可以是理性的計算，也可以是主觀的感覺；可以是單論整體，也可以拆項評分。文明社會著重主見，你的觀點可以不隨波逐流，但只要你能給出理據便可，那怕是天馬行空或是擲地有聲。若你來套「各打五十大板」，偽善的老外便會對你笑笑，心底則偏見地對你的民族打分。
中國人是被洗腦了。談到比較，談到意見，我們最擅長說「見仁見智」，「各花入各眼」。在沒有言論自由的生活空間，我們都是不知不覺地受了這些口號的催眠，誤信這種「偽中庸」作處世之道。或者，內心是有意見的，但不知何解就是不敢發聲表態，也許，怕是得失對方，怕是暴露自己的愚昧。
話說回頭，人的本性是淹不住的，所以中國人特別喜歡在私底下時或在網上論壇時才誇誇其談，把人評頭品足，好讓本性有所疏發。剛才談到口號，有一句倒有點意思--「人比人，比死人」。身為炎黃子孫，為著我的親友的生命安全著想，我絕少拿他們來作比較，這是我對文化的認同。但情人則例外，因為在任的永遠比離任的好。
電車男是一個現象，長於互聯網的搖籃。擠身過網上論壇的網友都不難遇過「電車男」的這類男生。尤其是聖誕節將近，他們都必定會在網上搶問關於如何和女友慶祝節日的問題。在他們之中，有些更會巨細無遺講述自己的感情世界，乞求各方的意見和支持。而四方的網民皆會很熱衷，化身為情聖給電車男指路點燈。
互聯網深深地影響了新生代的愛情觀念，一切都來得很快很易。從前結識陌生的女生，對男生來說是重大的考驗，是成長的必修課。現在不同了，只要登入網絡，漁翁撒網大包圍，那怕是漏網之魚亦能兜得一籮籮。對女生也有很大的影響，從前她們大都是等仔界上門，往往要等得一年半載，惟恐落日黃花有誰堪摘。現在不同了，只要登入網絡，欣宜都可以做白雪公主，萬千寵愛在一身。
人的原始本性就是這樣，取易不取難。有所得也有所失，選擇增加了，比較也隨之而來，感情垂手可得，東家唔打打西家，人們漸漸忘記了珍惜，因為關係中早已失去了一份「誠意」。流行用語往往反映社會現象。你有否發覺近年「誠意」這個詞語成了百搭字，用得很濫嗎？這部iPod是誠意之作呀！這套電影拍得很有誠意！這間餐廳的菜色很有誠意呢！語言反映思想，泛濫就變得沒有價值，失去威力。當love you, miss you, kiss等字眼變成順口溜，我懷念那戰戰競競的一句：「小姐，我想識妳，做個朋友。」
註：此乃聖誕節文章三部曲之二。第一篇為《今年的平安夜》，是兩年前的劣作。至於第三篇，已定名為《再見Boxing Day》，有緣的話，來年再見。
今年的冬天來得很晚，十二月頭才來得一度冷鋒，幸好也趕得及吹醒公司裡的那班大懶蟲。下午四時許，到了非法定的放工時間，同事們又開始拆天，爭論著應該如何「虛度聖誕」。例牌也會說去那裡倒數、看燈飾、唱K、開派對、訂自助餐云云。他們嚷著你一起搞大食會，你想也不想便婉拒了，解釋說你早已安排好節目。其實你什麼打算也沒有，只是厭倦了那種喧鬧中的孤寂感覺。
傍晚近七時，旦夕之交，四處人來車往，是你最難將息的時份。寒風下，你不由自主走到麥當勞，買了一包大薯條，是剛炸起的。你記起那些日子，你們最喜歡在嚴寒的街頭，纏擁在一起爭相搶吃那還在冒煙的薯條。還記得有一次，你裝出一幅怪模樣地問：「妳覺不覺得這包薯條的味道很怪呀？」她笑笑口把你手中的薯條搶過來說：「不呀，很好吃，你覺得怪就不要吃吧！」跟著，你便瞪眼望著她一本正經地說：「不是嗎？薯條應該是鹹的，但這包卻是甜的呢！」
和她分開已經有一年多，冰凝了的感情在聖誕節的氛圍下緩緩解封。這一年你沒有聯絡過她。你知道自己還是鍾愛她的，但既然未能放下，就不應該糾纏，這是你的執著。何況，你一向都鄙視那些嘴巴嚷著「做不了情人，也可以當朋友」的偽君子。當然，你知道女生一般都很受落這些謊話，身邊多幾個關心自己的「朋友」從來都不是壞事。不是她的壞事，卻是你的壞事，你領教得多了，何必要害苦別人。至於她，她是個漂亮淘氣、聰穎善良的可人兒，永遠不乏殷勤者，你不找她，少一個不少。
聖誕節前夕，你選擇了匿在家中度過。晚上九時你便就床，希望可以早點入睡來冬眠自己的情傷。夜迢迢，「平安夜」是騙人的，轉轉看看床頭的時鐘，又到聖誕。窗外傳來了詩歌班的佳音：「Noel~~ Noel~~ Noel~~ Noel~~」你坐了起來，想了想：「或許，今天是聖誕節，放任一下自己的情感也不違過。」你換過衣服便乘的士往她家去。你想：「如果她在家，像我一樣孤單，也許可以見她一面，表示自己的誠意，交待自己的思念。如果她不在家，就算是感情上的一個了結吧。」
你呆站在她家樓下，猶豫了一會，便撥電話給她。「...嘟嘟...嘟嘟...你已經接駁到-9-1-6-...」你把電話掛上，吸了一口氣，倚著欄杆，看著身旁那些參差擺動著的枯松，腦裡一片空白。晚來風急，你不知道已經在這裡待了多久。突然，你打了一個噴嚏，抬頭再看看她的家門，便朝這方走去。在大門外，你向看更榮伯示意，想把準備好的聖誕卡投入她的信箱。在你轉身走之濟，鐵門打開了。你看見她進來，她也察覺到你，大家的表情也有點錯愕，隨後，在她身後走出一名男子。
你低下頭，假裝若無其事地離開，積壓已久的淚水亦已經把控不住了。你惟有急步向前走。淅淅風聲，你隱約聽到她的聲音，回頭見到她正在跑過來。你凝視著她，她看到你的淚痕，眼窩也在結聚著淚珠。她似乎想說些什麼，你的手輕輕按在她的唇上道：「什麼都不用說。」接著，你輕撥她的長髮說：「妳今天很美，Merry Christmas.」她咬著下唇望著你，嘴和眼都微笑起來了。你脈脈看著她，然後閉上眼睛，心裡應許了，便轉身離去。這夜，她沒有再追來，你也沒有再回頭。
插曲：The First Noel
The first Noel, the angel did say,
Was to certain poor shepherds in fields as they lay;
In fields where they lay keeping their sheep,
On a cold winter's night that was so deep.
Noel, Noel, Noel, Noel,
Born is the King of Israel.
They looked up and saw a star
Shining in the the East, beyond them far;
And to the earth it gave great light,
And so it continued both day and night.
Noel, Noel, Noel, Noel,
Born is the King of Israel.
And by the light of that same star,
Three wise men came from country far;
To seek for a King was their intent,
And to follow the star wherever it went.
Noel, Noel, Noel, Noel,
Born is the King of Israel.
This star drew night to the northwest,
O'er Bethlehem it took its rest;
And there it did both stop and stay,
Right over the place where Jesus lay.
Noel, Noel, Noel, Noel,
Born is the King of Israel.
Then entered in those wise men three,
Full reverently upon their knee;
And offered there in his presence,
Their gold, and myrrh, and frankincense.
Noel, Noel, Noel, Noel,
Born is the King of Israel.
冰心姐姐的小書《關於女人》，是十多篇她以男身寫女心的散文結集，文字清簡，筆觸有情。書中主角是一位四十多歲未婚搞文學的教授，但讀起來，可能是先入為主，就是覺得觀點還很女人。大概是主角是個書生，正人君子，與我平生接觸的男人不同，欠缺了那些男人的愚昧或詭詐。談到「正人君子」，這只不過是一些不了解男人的女人，用來形容男人的詞語。
文中數及十多個女人，有主角的母親、教師、弟婦、奶娘、同學、學生、房東等。而我最喜歡的，就是他的房東德利莎。她是位六旬以上的法國獨身婦人，絕等漂亮，聰明，情絕溫柔雅澹，充溢文明的女人味。
德利莎對男女關係有這樣的陳述，她笑著說：「每一個男人在結婚以前，都說自己是個例外，我相信他們也不說假話。但是夫妻關係，是種最嬌嫩最傷腦筋的關係，而時光又是一件最無情最實際的東西。等到你一做了他的同衾共枕之人，天長地久……呵！天長地久！任是最堅硬晶瑩的鑽石也磨成了光彩模糊的沙顆，何況是血淋淋的人心？你不要以為我是生活在浪漫的幻想裡的人，我一切都透徹，都清楚。男人的『事業』當然要緊，講愛情當然是不應該拋棄了事業，愛情的濃度當然不能終身一致。但是更實際的是，女人終究是女人，她也不能一輩子，以結婚的理想，人生的大義，來支持她困乏的心身。在她最悲哀，最柔弱，最需要同情與溫存的一剎那頃，假如她所得到的只是漠然的言語，心不在焉的眼光，甚至於尖刻的譏諷和責備，你想，一個女人要如何想法？我看的太多了，聽的也太多了。這都是婚姻生活裡解不開的死結！只為我太知道，太明白了，在決定犧牲的時候，我就要估量輕重了！」
女人從來都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能夠托身為男人是種褔氣，可以看到女人的微笑而心傾，可以跟女人談情說愛，可以和女人有最靈慾的親近。然而，男人都是粗糙、愚昧。多少次因為倨傲怠慢而傷害過身邊需要關懷的女人，那種愚不可及的好勝，那種自以為是的偏執，那種優柔寡斷的託辭，都是人類最劣質、最蠻落、最邪惡的表現。每逢夜闌人靜，我都會捫心自問，對自己的愚昧行為感到可恥、難辭其咎。我從來都不敢奢望妳的諒解，不敢渴求上天的寬恕，只希望妳能夠得到幸福快樂。比我優秀千萬倍的男人如天上繁星，任何一顆都可以把妳照得更明亮更光采。對不起，我不是例外。
幾個月前在douban.com開了一個小組，想是八卦其功能，怎知是可開不可刪的。至現在，什麼話題都沒有討論過，但卻有5個人參加，真挖頭。或者，在這個感恩的季節，我也應該開個局，感激他們莫名的熱情。
聖誕節近，妳想買一份禮品給自己開心一下，想呀想，最終買了一件很別緻的水晶貓仔小擺設。僅五歲的侄兒見到很好奇，想拿在手裡細看。妳有點猶豫，擔心他會把水晶貓仔跌爛。但他再三懇求，眼泛淚光，保證會小心亦亦。妳會信任侄兒把水晶貓仔遞給她看嗎？
另外，妳看過電視節目《獎門人》應該記得 -- 父親把幾歲的孩子獨留在客廳中，並叮囑孩子不要亂搞亂吃東西，而孩子亦有向父親承諾會乖乖。接著，由阿Lo(林曉峰)扮演的魔鬼便會在電視熒幕出現，慫恿孩子偷吃放在茶几上的忌廉蛋糕。然後讓觀眾投票，選出究竟孩子會否抵不住誘惑。妳又會投這個孩子信任的一票嗎？
這些年間，妳與愛侶苦多甜少，曾經可能出現過不少關於信任的問題。但到底，妳知道信任是什麼嗎？妳有否細心想過信任是什麼一回事？
你能夠數出世界上有多少個宗教嗎？佛教、伊斯蘭教、基督教、天主教、印度教... 這些算是比較多人認識的宗教，都有悠久歷史，都是曾經憑藉王權的支持而搞得起的宗教。但事實，論地球上的宗教可說是成千上萬。多年前看過一個調查，每年就不知有幾百幾千個的宗教誕生，亦不知有幾多宗教消聲匿跡，其中當然亦不乏那些被定義為邪教的組織。眼界放開些，便會漸漸感到身為人類在宇宙上的渺小，不敢妄語那個宗教為異端邪說給他們定罪。因此，在非白即黑之上，我比一般批教者多走一程，意識到宗教帶給人類的正面功能而衷心敬服。
教徒普遍都會有這種經歷，就是感應到與神的交流。最常見是在教會裡，一眾教徒唱聖歌，有些會瞇起雙眼，把手高舉，放聲高唱，此刻，他們皆會感覺到接通了天堂的頻道，與神相互契合。這種感覺是真實不虛的，不用懷疑。但可會知，這不單是正教教徒的專利，邪教教徒也能夠有此等的「心同感受」。不服氣？邪教的教徒只是與魔鬼傳情？我不敢這樣斷言，但會接受是一種解釋。另一種我比較接納的解釋是他們進入了催眠狀態(trance)。
電視劇集看到的催眠一般都有誤導。與其說是催眠狀態，不如說是入神狀態，都是很普遍，不一定需要催眠師施咒才能達到的。你試過看電影看得入神時給嚇到跳起嗎？這便算是進入了淺度的入神狀態。或者，當你半夢半醒時，也是入神狀態，是較深度的。在入神狀態時，我們的思想感情是最奔放的，極容易產生幻像，不了解的人會說是見鬼或見神。至於催眠師，便會在此時來誘導被催眠者，給他們預設的提示(suggestion)，一般是用來醫治心理病。在我們清醒的時候，我們的意識都會自動過濾四周的訊息，但在入神狀態時，我們的思想是不設防的，訊息便可直達我們的潛意識，影響我們最根本的信念。
催眠的變調是洗腦(brainwash)，歷來常用於宗教、軍事訓練、政治宣傳中。一般在聚會裡，首先人要夠多，可以相互影響達至共鳴，如我們在大球場睇波一齊講粗口。另外時間要長，要使人感到疲倦饑渴。還可以借助音樂來改變人的心律。加起來就是要令人脫離他的精神常態(altered state)，目的當然是要協助主講者灌輸他的訊息給受眾。而最重要的還是主講者的聲調、做手、走位和說話技巧，常見是主講者會先說幾項有實質理據的事情，讓你一路點頭「是，是，是」，跟著便會把想你認同的事件夾雜說出。
題外話，我經常懷疑那些才子是有任意進出「入神狀態」的本領，利於他們吸收知識和思考創作。李天命說，他小時候不知道，但慢慢長大就察覺到他有種一般人沒有的本領 -- 無論環境有多嘈雜，他都能夠習中精神。
註：兩年前就聖誕節寫的文章，因為在討論區看到失戀的人多了而借題發揮，亦是第一次寫關於愛情的散文。原先想寫成三部曲，一年一篇，第二篇名為《又到聖誕》，第三篇《再見Boxing Day》。但上年實在太忙，身不由己，卻不去營營。現在剛剛記起這回事，今年應該會有交待。在此先重貼第一篇，迫一迫自己，第二篇不日插上。看，又兩年了。
平安夜，你跟朋友到卡拉OK開派對度聖誕。十多位朋友聚在小小的房間裡，煙暗燈迷，歌聲猜枚聲此起彼落，啤酒開完一罐又一罐，普天同興，但你並不感到快樂。你坐在他們中間，看到他們都是成雙成對，左邊的嘻嘻哈哈，右邊的攬攬錫錫，你則左手拿著啤酒喝，右手在凳煙灰。電視屏顯示出合唱歌《好心好報》，幾對情侶爭嚷著唱，你覺得很無聊很吵耳；你跟鄰坐的朋友說：「我出去行一下。」他帶醉和你笑了一笑。
街上並不比卡拉OK房寧靜，四處都是人，一會兒你便沒入人海中。整晚你一直在想著她，分了手兩個月的女友。上星期你還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把她忘掉，起碼日間沒有再心神慌惚，晚上不會再輾轉反側，怎料也越不過聖誕節這一關。你還記得去年聖誕，婉拒了和家人一起到北海道，特意留下來和她度過。你趁家人外遊，悉心布置，親自下廚，邀請她回家。你煎了一份心形牛柳給她，自己則吃其外圍，其實是不想浪費，但偏說成是代表著要一生守護她。燭光晚餐後，你們一起看《亂世佳人》DVD；看到慧雲李和奇勒基寶戰後再遇時，你從雪櫃拿出已凍好的Custard來共享。
今晚，你全無方向，浮沉在人海之間。你不停地猜想著她究竟在那裡，在做什麼，是否也像你一樣隻影飄零。人們開始在倒數，你從遠處的人縫中看到一張熟識的臉孔，你向前細看，不是她。「四，三，二，一。」歡呼聲後，今年的平安夜過去了。人潮散，週圍的人不是一雙一對就是三五成群，使孤單獨行的你額外礙眼。你拿出手提電話作遮掩，心亂如麻一陣，決定撥電話給她說聲「Merry Christmas」。「喂~」接電話的竟是一把男聲，你肯定不會撥錯號碼，「喂~~~」第二聲傳來，隨後你聽到旁邊有把女聲，是她。你把電話掛上。
回到家，卡拉OK的朋友沒有一個來電問候你的下落，她亦沒有回覆你的電話。你打開櫃子，找出上年只看到一半的《亂世佳人》獨自看完下去。
要深深的感到愛
可以，不問回報地對一個人好，到他拋棄你的時候，你就會感到你是多麼的深愛這個人。
或者，拋棄一個對你好好的人，到你被拋棄的時候，你就會感到你是多麼的深愛這個人。
Why? Because we are animals.
我不是打算要說什麼真理定對錯，而是想談談自己對宗教所選擇的解釋。對宗教有認識而拒絕信教的人，其理由多出於反對教義的合理性，就基督教而言，《哲道行者》批判得比一般人準。而我想談的，是另一個方向，是為什麼人會信教，引伸信教有什麼著數，教會有什麼功能。
你試過問教徒他們為什麼會信嗎？我問過，不出意料，大都是「依依哦哦」，普遍都是在中學時代受所讀的教會學校默化。小學生信教承自父母，中學生開始有自主力，可以決定自己的宗教取向。有趣的真人真事，女友是基督徒，男友界女為上，便信埋一份。或者，男友本是天主教徒，但女友信基督，男友便反轉個肚信基督。換轉也有，基督徒的女友背叛轉投男友的天主教。說到尾，就是要看是誰「食滑」誰。
遠古時代，人類就有見乜拜乜的行為。至公元前約400年的戰國時代，即是2400幾年前呀，中國正史就有「河伯娶妻」的紀錄，也是我中學時課本讀過的。話說鄴縣(今河北臨漳西南)有一倚河而居的村落，河水不時泛濫弄至民不聊生，便有巫婆上街說是河伯發脾四，需要奉獻金銀財寶加美女來平其怒氣。村民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冇」乖乖膜拜。及後，被縣令西門豹踢爆，豹哥說：「今次奉獻給河伯的少女不夠索。好，巫婆，看妳也有幾份姿色，妳上吧！」事後，豹哥便大興水利，開鑿河流，村民得以安居樂業。
以上的故事大家看出些什麼現象？題外話，搞鬼的是，簡單的現象直說永難入耳，往往需要兜過大圈，或以故事形式來表述，最佳是聽者在不經意偶然時聽到，訊息才能發人心醒，是人類一種怪雞心理。話說回頭，我想說的現象就是，人類自古便已有信神問鬼的行為，如男人色迷心竅般，是人類原始的本性。現象的本質是什麼呢？我猜是源自人類對莫測的未來感到不安，極至對死亡的恐懼，而所需的一種心靈依據。這是「你為何會信」的一種解釋。
自從自己對宗教有所解釋，便開始感到有點捉蟲，平添了一份自虐的沉重。
什麼是對宗教的解釋？或者由科學精神說起。每件事情的因果都可以有不同的解釋，一些解釋力較強，一些解釋力較弱。例如日蝕現象，土人喊為「天狗食日」，只要敲鼓鳴鑼便能趕走天狗從見天日；常識科老師則說月亮姐姐剛剛走到太陽伯伯和地球弟弟中間，遮擋了我們直望太陽的視線。兩個都是解釋，你信那一個，是你的自由選擇。科學精神的其一重點就是解說須具有被事實推翻的可能。日蝕又來，我撩土人隻揪，阻礙他敲鼓，就在我使出側旋腿把土人擊倒之濟，太陽出來了，「天狗食日」之說被事實推翻，此解釋力便算弱。但假若土人不敲鼓，日蝕依然，一敲鼓日光普照，萬試萬靈，有被事實推翻的可能但沒有被推翻，這樣的解釋力便算強。至於你說這次日蝕是因為魔鬼失戀搞事，對不起，此解釋沒有被事實推翻的可能，科學上稱不上有解釋力。可知科學精神並不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而是人類文明千錘百練的智慧，不懂的冇謂爭辯，懂的更不需多辯。
好了，我不是想在這裡爭辯些什麼。宗教政治歷來都是敏感話題，多年前已經在網上筆戰過，回想也笑覺無聊，但這不竟也是我輩凡人打磨思想必經之路。況且論批宗教，李天命在《哲道行者》砌基督教拳拳到肉，輪不上我。我只是想藉讀完《哲道行者》來組織一下自己的思想和感想。首先要說的就是宗教。
